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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文学界有这样一个“老头儿”,文章里经常充斥着人间烟火的味道,我真正认识他的“可爱”,就是从一本《生活是很好玩的》开始,后来又读了老人的《人间种种清香,好想尝尝》更是喜欢,他就是“现代玩家与写家”——汪曾祺先生,今年也正是汪老先生诞辰周年。
01人间小厨
看汪老的文章浅显易懂,处处流露出对生活的热爱之情。尤其是在厨艺方面,他改良发明了很多菜式,用的也不过是马铃薯、韭菜花、苦瓜、鸭蛋、咸菜、萝卜、扁豆等。
来北京前,汪老没熟吃过小萝卜。有一位台湾女作家来北京,让汪老亲自下厨请她吃一顿饭。其中一个菜就是烧小萝卜。“她吃了赞不绝口。那当然是不难吃的,那两天是小萝卜最好的时候,都长足了,但还很嫩,不糠;而且我还是用干贝烧的。”在这片文章《萝卜》中,还介绍了各地的萝卜:穿心萝卜、红萝卜、紫萝卜、青萝卜、心里美萝卜……以及萝卜的各种吃法。同样的文章还有《豆腐》,全都体现了汪曾祺对日常食材的喜爱和研究。
拒汪老的儿子回忆,还有一道经典菜就是改良版的大煮干丝,汪老自己还专门写过一篇文章《干丝》,干丝是淮扬菜系的代表,在扬州一带这其实不算是“菜”,不是下饭的而是佐茶的。“北京没有适于切干丝的豆腐干”,“不得已,以高碑店豆腐片代之,细切如扬州方干一样,但要选片薄而有韧性者”,文末汪老还点评说“我那道煮干丝自己也感觉不错,是用干贝吊得汤”。可见他对烹饪确实有自己独到的心得体会,算得上一个民间美食家。
文章中也特意记录了美籍华人女作家聂华苓和丈夫来家做客,汪老做了一大碗煮干丝招待,“华苓是湖北人,年轻时是吃过煮干丝的。但在美国不易吃到”。“我做这个菜是有意逗引她的故国乡情”!这是在手艺之外,体现汪老对“家乡胃”、对人情世故的敏感和细腻的观察,而这正是一个文人对世间情和事的理解。
02人间小疾苦
张爱玲写过:在最坏的时候懂得吃、舍得穿、不会乱。
汪老也是经历过最坏时候的,在西南联大的时候,日军的轰炸机飞来飞去,动不动就“跑警报”,时不时就死人。但这样的时刻在他看来,却是谈恋爱的好时机:“空袭警报一响,男的就在新校舍的路边等着,有时还提着一袋点心吃食。”他常往松林的方向跑,因为可以买炒松子,一边躲轰炸,一边大快朵颐。宽裕些时,就去集市的摊边吃白斩鸡,美其名曰“坐失良机”(坐食凉鸡),或是在街头酒馆要一壶酒、一碟猪头肉。
年,28岁的汪曾祺到了北京。在沈从文的帮助下,在历史博物馆做办事员,干着检查仓库这类无足轻重的事情。才华无处伸展,心中无限愁闷。晚上,“站在午门前的石头坪场上,仰看满天星斗,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,就我这里一点是热的。”他后来回忆道。
而这点热和光也用在了文革后接受调查中,一边苦闷的写交代材料,一边从美食里寻得一点安慰——“买油条两三根,劈开,切成一寸多长一段,于窟窿内塞入拌了剁碎的榨菜及葱丝肉末,入油锅炸焦,极有味。”
这种性格与微处是喂饱了他自己的肚子,放大了看也是他对待世间疾苦不公的态度。
沈从文对汪增祺是给予过厚望的,过去在给施蛰存的信中,沈写道:“新作家联大方面出了不少,很有几个好的。有个汪曾祺,将来必有大成就。”
汪老这一生虽然早早展露才华,却几经耽搁,晚年才迎来爆发。又是近十年,才迎来出版盛况。他的笔下花鸟虫鱼、吃吃喝喝,寻常过起了随遇而安的生活,“随遇而安”并不算是好的心态。“这种心态的产生,有历史的原因(如受老庄思想的影响),本人气质的原因(我就不是具有抗争性格的人),但是更重要的是客观,是‘遇’,是环境的,生活的,尤其是政治环境的原因。”
03人间小儿女
汪老虽然出名没有“趁早”,但是家庭和睦儿女双全。因为过于追求家庭平等相处的一个氛围,导致在汪曾祺的家里“平等相处”就意味着没大没小,谁都能批判他,他也不生气。
就算汪曾祺有文学家、美食家、画家等等一大串“高帽子”,但是在孩子眼中,他就是个普通父亲,又很少发脾气,所以在家就“受欺负”。
时间长了老头儿有时也会声张两句:“你们对我客气点,我将来是要进文学史的。”
汪曾祺被打成右派下乡时,他的大儿子刚上小学一年级,拼音字母还没学完整,待学会后用拼音给父亲写了一封信。汪曾祺并没学过拼音,但是为了给孩子回信,自己现学了拼音,充分的尊重了孩子的感受。
汪朝是家中最小的女儿,汪曾祺去劳改时,她才3岁,等回来时已经六七岁了,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,都六七岁了,还爱背着小女儿在大街上走。有时上同学家很晚才回来,那时也没有电话、手机,“他在家里等着着急,见小女儿回来了却又一句重话也没有。以至于汪朝有了自己的孙女,夸起自己的爸爸,让她孙女都羡慕不已。
别看汪曾祺是一代文学名家,对儿女也是真的爱护,可是他就从不培养孩子,几个孩子算是被放养长大的,从不望子成龙或望女成凤。大儿子汪朗说真正有记忆的就是,小学毕业写作文和大学毕业论文指点了一下,汪朗笑着说:“虽然教的次数不多,但都帮在了关键时刻,还是很有用。”
“我觉得一个现代化的、充满人情味的家庭,首先必须做到‘没大没小’。父母叫人敬畏,儿女‘笔管条直’,最没有意思。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。他们的现在,和他们的未来,都应由他们自己来设计。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。”汪老说。当年,他的父亲汪菊生就是这样对待子女,和他们一起在田间嬉闹,放风筝,做西瓜灯。汪曾祺初恋时,父亲还给他出主意怎么写情书。看他学会了烟酒,每次就分他一份儿。
平和的家风就这样续了下来,汪曾祺对儿女们的事,大多也是“闻而不问”,相信他们的选择,一起分享“家人闲坐,灯火可亲”的平凡幸福。
一个人的童年是否幸福,真的或多或少决定了人生的际遇和选择。汪曾祺写的很多故事、食物,都关乎故乡高邮。他三岁丧母,笔下的高邮全部来自于19岁之前的记忆,在那里,他的父亲平和开明,继母温暖慈爱。还有家里的花园——“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,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”。
没有人能超脱时代的限制,随遇而安不过是让他不至于被时代变故摧毁,用文字营造了一个精神的花园,自娱之余,也慰藉他人。正如沈从文给过汪曾祺一个很重要的嘱咐:“千万不要冷嘲”。既是生活态度,也是写作准则,而他做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