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菜根谭》有一句话很是醒脑:“一场闲富贵,狠狠争来,虽得还是失;百岁好光阴,忙忙过了,纵寿亦为夭。”时光匆匆,在忙碌中,不妨停下奔波的脚步,抬头去望望天上的自在白云,低头去看看路边墙角一朵惬意的无名小花,为岁月增一份诗意,为生活添一份情趣,体会生命中的那一刻美丽,这在当下快节奏的时代中,好像犹为重要。
人生浮沉,世事难料,年的突然而来的汶川大地震,年的一场突发的疫情,这刚刚在河南郑州突发的洪水……有多少人在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时,幡然醒悟,得失随缘,闲淡为好。慢生活心态,渐渐入驻心田。
汪曾祺老先生的《人间烟火,最抚人心》一书,正是对慢生活的一个解读:慢,不是停止不前,而是心灵在慢下来的分分秒秒中,得到浸润,从而更加热爱生活,尊重生命,看到当下的美,当下的好,以更好地前进。
汪曾祺老先生,大家都不陌生:他是作家、散文家,他的文风优美、淡雅;他爱画画,他的画含蓄、留白;他是美食家,他的饭菜简致、美味。他的人生,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和深情,让我们为他的快意生活,有艳羡,有敬佩,更有想悟通之心,蕴自己当下一份遐意,一份美丽。
汪老在《找点乐子》中写道:“世界是喧闹的,我们现在无法逃到深山里,唯一的办法是闹中取静。”那么,我们就翻开汪老的这本《人间烟火,最抚人心》,深谙闹中取静的美好吧!
01.一蔬一饭,人间喜乐
生活处处都是美好,就看你作何理解。汪老把买菜视为一大乐趣:走路去菜市场,是运动,幽默地称之为“买菜功”。见那些瓜菜,心生喜悦。切菜,站着对终日伏案的他,又见好处。做菜,更是一种又烹又调的灶台快感。看别人吃自己做的菜视为最大的乐趣。从这一系列程序中,看到汪老的一种喜乐情怀,处处皆在。从这儿,你也会感染到汪老的达观,把做饭一事当做快乐的事去做。
汪老做的菜,更贴人意,也忽出新意:台湾没有小红水萝卜,他给台湾来的陈怡做了烧小萝卜,“粗菜细做”。她吃了,赞不绝口;美国不易吃到煮干丝,他就给从美国来的聂华苓做了一大碗煮干丝,她端起碗把剩的汤汁都喝了。从这儿可看出,汪老待客的热情,待客的真挚,待客的用心。一个温暖的人,由菜也能看到。
汪老是做菜能手,品菜也是高手,现在的吃货也逊之一色,他可是真正的“美食博主”。
对于食物,汪老是持学者的认真态度来细细研究。
看,故乡的野菜:荠菜、枸杞头、马齿苋、灰菜等在他的笔下,都有着怎么吃才最好吃的做法,那一份清香,是菜园里的蔬菜所无法比拟的。爱屋及乌,那份对故乡的思念在野菜的述说中悄然升起。
我们时下,都爱在酷暑的夏夜,几个人支一桌,来顿烧烤,感觉特痛快。汪老笔下的“贴秋膘”——吃烤肉,是在秋风起,胃口开时,“三烤”(烤肉、烤鸭、烤白薯),成了“北京吃儿”的代表作,可以上有名的烤肉店去吃,也可到野外,赏景,烤肉,另是一番滋味。
我们平时最常见的豆腐,在汪老的文字下,竟有了千变万化。小葱拌豆腐,要的是嫩、香的小茐;咸鸭蛋拌豆腐,用的是“高邮鸭蛋”。什么烧豆腐、文思和尚豆腐、虎皮豆腐、小炒豆腐、砂锅豆腐、豆花、豆干等,在这里,豆腐的世界,为你展开,一块最不稀奇的豆腐,此时已让你爱上。
各地的美食随着汪老的遍布大江南北的足迹,出现在一篇篇文章中。昆明菜、川菜、淮扬菜等,在汪老的笔下,都不乏诱人之处,颇多趣味,当地的风土人情,也跟着菜一起“舞蹈”。
在汪老关于“吃”的文字中,画面感极强,那美食就像摆在你面前一样,待你执箸开吃。这不但需要文字的功底,更是对人间的一蔬一饭的喜乐,才能笔下开出这么诱人的花来。
02.一草一木,人间皆美
一天天,匆匆忙忙地上班、下班,让我们无暇顾及身边的美景,也许你认为这样的忽略,无关紧要。但当你那么疲惫、那么失意时,如果你一眼望到了身边的这份美丽,相信,你的心态、心情都有所更改。
作家,可能都有着强大的观察力,那一双眼睛,总是能看见美好的万物。
有人问汪老,是如何成为一个作家的?“东张西望。”这就是他的回答,幽默,且让人回味。
身边的一草一木,一山一水,一花一叶,一虫一蝶,都是汪老不容错过的美丽景观,也是给予他作品灵感的源泉,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对人间万物的细致描绘,充满了人间皆美的丰艳。
小时,家里的两缸荷花,怎么种的?何时冒出小嘴、花骨朵至荷开,清香飘逸至雨来至枯萎雪到,笔触都惜墨点到,不差毫厘。
昆明的报春花到处都是,“一丛一丛,灰绿色的布做的似的皱皱的叶子,花甚小,附茎而开,颜色正蓝”,可在北京却标价不菲;那白得像雪的绣球花,让汪老想起了在插着绣球花的白瓷瓶下写小字的小姑妈;由云南的茶花,写到江西的茶花,又联想到茶花女喜欢戴的是什么茶花?
张家口的果园,苹果、葡萄、梨、杏,都成了汪老笔下的倾注的一份热爱:有贵族气的金皇后、黄魁、红香蕉等品种,但汪老喜欢的却是一咬很脆的果光苹果;“葡萄这家伙,真能喝水!”此时的作者,真是可爱!入口酥脆的梨、一树杏花弄得热闹;粉蝶在草丛里飞,也会引得汪老停下来看上半天……果园的一切,都在汪老的眼里,留有痕迹。
前几年热播的电视剧《遇见王沥川》中,昆明的翠湖是男女主恋情甜蜜的一个基地。在汪老的笔下,翠湖更多生气,翠湖的垂柳那绿像要滴下来,湖水极清。翠湖图书馆也给了作者很多的情趣,想念那个明爽安静的翠湖的心思,在笔墨间浓厚。
行走在人间,停停看看,是一种生活闲适的情趣,是一种热爱生活的需要,是心灵上的一种慰藉,也是精神上的一种丰盈。我们的身边,从不缺少美,用你那双发现美的眼睛,去看看一草一木,一花一叶,一山一水,一虫一蝶,你会得到人间皆美、你也很美的收获。
03.一书一字,人间真情
“一本好书,无限人生。”在书里漫步,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,也是一种心情的此起彼伏,或叫做心情的丰富。
读什么样的书?在汪老这里,真正的喜欢最重要,书的气质最重要。你喜欢,能读下去就读,不能读下去的,不管有多著名,都可以放弃。书的气质要与你的气质(是看你偏爱哪些作家的书)相投,去读,相差太远,还是不读。“我就是不喜欢,你其奈我何!”这是汪老的口气!我们在选书时,其实也应参考这一真性情!
看看汪老看书的姿态:“泡一杯茶,懒懒地靠在沙发里,看杂书一册。”这真是一种真正的闲适之情的飘洒,也许飘到了你那儿,你也想这样看书。
汪老,被誉为“抒情的人道主义者”,他的文字,都是注入了生活的兴趣与真情,朴素而真切,无玄奥奇深之感,如“鸟飞在天上,影子落在地上”,有迹可循。
作家需要有极强的观察力与想象力,汪老都具备。汪老在小时就养成了“东张西望”的敏锐观察力,感受到别人不能感受到的生活气息,这在他的文字里,都体现出了“真”的一种特写。
作家沈从文,是他的老师。“贴近人物去写”的告诫,汪老从来没有忘记。所以他笔下的人物,形象逼真,与生活贴近,与小说中的情境贴近。
在汪老的文字中,有很多是写故人往事,他的一种心情交融在其中:随着经济的发展,人的伦理道德观也随着发生了变化,“再使风俗淳”,这句话,再现了汪老的一腔爱国情思,纯朴的传统民俗、品德,在现代,尤其需要。
汪老给一些作家作序,也是有选择的,要人家的文字打动了他,才可以。而且,他更偏爱青年作家,望中国的文学继承,他们更有力量来书写的真情期待在里面升腾,这也是老一辈中国作家的期望!
汪老的书,汪老的字,都浸着“真”的漫延,真性情,真感情,人间的真情!
“我想把生活中真实的东西、美好的东西、人的美、人的诗意告诉人们,使人们的心灵得到滋润,增强对生活的信心、信念。”这是汪老的心声,也是汪老的文字的方向。
对生活无助时,对生活厌倦时,对人间没有爱下去的力量时,不妨读读汪老的这本《人间烟火,最抚人心》,从中找到对生活的兴趣之法,对人间的热爱之心,近在身边的文字、饭菜、风景,都是人间的烟火,不可小觑。
慢下脚步,放下负荷,迎着阳光,慢品当下,美,就在身边,好,就在当下!
最后,再品一下汪老的诗,悟生活真意:
年年岁岁一床书,弄笔晴窗肯自娱。更有一般堪笑处,六平方米作郇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