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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本文来源:瑞安日报」
萝卜,又名菜头,寻常菜蔬,随处可见。
一道菜味道如何?其实跟时间、地点都有关系。不同时空,会有不同味道。
疫情宅家期间,除了读书写作外,那便是吃了睡睡了吃,吃变得重要起来。在不得不缓慢下来的时光中,饮食也变得从容不迫。这一从容,许多寻常菜蔬便开始入眼入胃入心了。一慢知百味。
那天午饭,妻上完菜后,又端上一小碟晶莹如玉的白萝卜片。我随手夹了一块,放入口中,轻轻一咬,“嚓嚓”作响,又清脆又爽口,口齿、耳朵立即活跃起来,似乎遇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,需要好好地互诉衷肠。满嘴的味蕾瞬间苏醒过来,急急地要与那滋味交流亲热,有酸酸的、甜甜的味道,在口腔中盘旋弥漫,久久不散。细细一品,酸甜的深处又带着一点微辣。那微辣若隐若现,似有似无,仿佛一个神秘的姑娘,又似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客,难觅其踪,难以捉摸。
“好吃!”我忍不住赞叹一声,又夹了一块丢入口中。儿子闻之,也夹了一块。于是,满桌都是“咔咔”“嚓嚓”之声,时疾时徐,时重时轻,时长时短,时和时分,犹如一首“无题”的餐桌交响曲。细思之,儿子咬萝卜之声,我应当听不到,但受自己口腔与耳中声音的影响,总感觉听得十分清晰,就在耳畔萦绕,知觉和错觉奇妙地混在一起,似假似真,亦真亦幻。这分明是人与食材的合奏,人与自然的和鸣,人与天地的呼应。始信,饮食之道除色香味形外,应该还有个“声”。有了声,便多了灵动,添了韵律,富有情趣。
我凝神观赏那碟白萝卜片,白萝卜切成薄薄的长条,中间还洒上一些橙红的枸杞子,并配上一丁点鲜红的辣椒圈。白的如玉似云,橙的红的似玛瑙、似宝石,各自分明,色彩艳丽,仿佛一幅天真烂漫的简笔画,又似三色大写意。清清爽爽,泾渭分明,互相点缀,又互不影响。
未几,这一碟白萝卜片就被我们父子俩消灭光了。妻转身,从厨房的一方形玻璃器皿中,又夹出一些,端了上来。
我问妻,这怎么做的?
妻夹了一块放入口中,边“咔嚓咔嚓”地嚼着,边说:“很简单啊。将白萝卜切成条,放些冰糖,放一点点盐,多倒些白醋。再洒一点枸杞子,一丁点辣椒圈,配色。腌上一夜,就可以了。”
就这样?
嗯,就这样。以前不是也做过,给你们爷俩吃过吗?妻顿了顿又说,最好用上海白醋,用其他醋,味道似乎总有点不一样。对了,最好用本地白萝卜,外地的,腌出来,味道也有点不一样。
我把这腌制手法默记心中。心想,找时间,也腌几根尝尝。
萝卜寻常物,却是好东西。在千百年的饮食中,老百姓们早已发现了它的妙用,并用众多谚语为其评功摆好,“冬吃萝卜夏吃姜,不劳医生开药方”“上床萝卜下床姜——萝卜消食,姜能开胃”“萝卜青菜保平安”“冬吃萝卜夏吃姜,一年四季保平安”……而药物学家李时珍则在《本草纲目》中,一口气为萝卜写下九个“可”:可生可熟,可菹可酱,可豉可醋,可糖可腊可饭,乃蔬中之最有益者。
我问妻,这菜有名字吗?
这能有什么名字?腌萝卜,腌菜头呗。妻笑了,又道,你多吃点,白色食材益于肺。
腌萝卜,多可惜啊。我喃喃道。
请宽容一个读书人的执念。一道这么清爽好吃的开胃菜,若是用腌萝卜来命名,实在是大煞风景,难以激发他人进食的冲动。我想了想,心里说,不如叫冰糖白醋白萝卜,或者糖醋枸杞泡萝卜吧。
有空时,各位不妨一做吧。
但记得,务必要慢慢品喔。
一慢知百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