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2月4日,立春,家里来了一拨日常生活在北京的朋友。招待客人的,有一道骨头炖白萝卜,一大盆,最后萝卜吃得干干净净,留下了几块骨头。1月,我自北京回家的当晚,弟弟就炖了一锅咸骨头白萝卜。
白萝卜炖排骨,是本乡传统土菜。做法很简单,就是跟猪骨头一起炖,从菜外形上看,块大量足,粗犷随意,一点不像饭馆的讲究精致。最有名的,其实是除夕夜的焐萝卜。除夕下午,铁锅炖猪头公鸡猪大肠,俗称焐猪头,炖熟之后捞出猪头鸡大肠,再下一锅切块的白萝卜于汤中,焐猪头的木柴旺火已过,但文火仍在,煨白萝卜正合适。这种方法焐出的白萝卜,油而不腻。我小时候要端着碗吃上两碗。
即使过了物质匮乏时期,猪骨头炖萝卜至今仍然是我家乃至武进东南片(旧阳湖县域)许多乡村人家冬日待客的当家菜,当然也是自我犒赏的美味。
趁热吃——吃萝卜要不怕烫,咸里带着鲜甜,佐酒下饭,或者干脆盛着萝卜吃,都是唇齿留香的美味。家里每次做萝卜炖骨头,会做很大一份,俗说一锅,喝酒时间长了,可以加热,随热随上随吃,开胃暖身。
虽然我在北京下馆子,也常点萝卜排骨,我自己也做萝卜炖骨头,但是,我在北京从来没有吃到过家里铁锅炖萝卜的那种味道来,无论是饭馆里做的,还是自己操持的。故乡那种骨头炖萝卜的味道永远不可盼,甚至,总觉得有些清汤寡水。我后来总结,故乡的骨头炖萝卜,美味的关键在于三点:柴火灶、骨头和萝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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